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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葬·改】(第七章)(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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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代行者」#1
历时两个钟头的联合葬礼结束,许多人带着沉重的表情步出会场。有些人痛
失战友、有些人连爱人都失去,更不用说初次上阵的官兵们了。我想,悲伤压境
的大夥是能够了解到战争残酷的一面,但仍免不了将那股情绪发泄在周遭上。为
此,茱莉亚在一夜之间以出击官兵拟了份拜访清单,我们决定在葬礼结束的午后
走一遭。
第三军团的兵员宿舍十分老旧,茱莉亚说那叫历史感,其实就是破破烂烂。
我们从最外围的七号大楼开始关切行动,甫一进门,就在悬吊式电扇与浓到
过分的菸味夹攻下败了一阵。呃呃,我竟然忘了,这一带大楼根本没有空调……
大厅内有十位士兵,其中五人排排坐在入口墙角处,一看到我们进来就嘻嘻
笑着朝我们露出媚态。一个瞎了左眼、鼻子到嘴唇都穿珠的女兵露出她的胸部,
不正经地说道:
「难得有长官来耶,要不要嚐嚐我们九机师的服务呀?」
她身旁的马尾女也嘻嘻笑着说:
「别理那个鲁妹,她那儿早就被玩烂。还是选人家嘛?好嘛?」
「你妈的切达子阴道才烂掉啦!就叫你别妨碍别人拉客。」
「这么急着想被骑啊?鲁妹就是鲁妹。啊,人家不一样,打从一开始就是玛
加达纯种喔!」
「哈哈!切达贱种想装清纯。」
「……怎样,想干吗?啊?」
「来啊!谁会怕切达贱种!」
她们连珠炮似的往来交锋,一下子就从拉客变成内鬨. 我看向沉默不语的茱
莉亚,她正用看好戏的表情盯着那位「鲁妹」。
说起来,这些蔑称曾在波耳贝塔盛行一阵子,还没广泛流行就先退烧了。英
格丽说过大概只剩娼妇之间会如此称呼,她对这些事真是熟悉到令人极欲捏痛其
脸蛋啊。
鲁妹小姐和切达子小姐争得面红耳赤之际,有位害羞的士兵靠过来,切达子
小姐身边的同伴就笑笑地起身、搂着那人走掉了。她们俩将这件事怪罪到对方头
上并互扯头发跟胸部的时候,又有位同伴离开。等到两人达成协议暂时休兵,茱
莉亚旋即拉拉我的手,示意娱乐时间结束。
我们四机师虽然也有特别勤务团,实际上她们几乎没有出场机会。这得归功
於……唉……这都多亏英格丽那个大笨蛋的关系。尽管很不想这么说,但她的确
风趣又迷人,被她拐上床的部下应该不在少数。
大部分士官兵对我们的关切表示很感动,也有少数人不管怎样先迁怒再说,
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一语不发、什么也没说。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将大夥可以利
用的管道都交到她们手上。
本部为每个军团编列一组战后创伤治疗团队,本师团也有两位温柔大姊姊参
与其中。我尽量不去看团队领导者的名字,脑海却频频浮现萝洛中尉那富有想像
力的笑容。除此之外,也提供我们家特别勤务团的联络方式,听茱莉亚说有些较
轻微的只要抱一抱、聊一聊就能解决了。
跑完四机师分佈的三栋大楼,正好过了晚餐时间。一整天谈这些事情很难提
起食欲的,就算肚子饿了也难以察觉。而且非用餐时段的食堂,提供的餐点也很
少……这点倒是对我没什么影响啦。茱莉亚说可以试试看这边的食堂,我们就在
这儿买两块三明治,跑到军官宿舍附近的小型演习场吃起晚餐。
「呜哇……都冷掉了嘛。」
虽然早就知道冷得差不多了……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仍不免出声抱怨。嗯嗯,
吸饱各种冷酱汁的烤吐司,咬起来真是充满微妙的滋味啊……
「这个……虽然用的是碎肉,还不错吃呢。」
「嗯?啊,真的耶。」
「比起肉片,碎肉反而更容易吸收酱汁与食用。」
「呜嗯,要是能吃热的该有多好……」
茱莉亚从头到尾都没有抱怨冷冷的晚餐,不如说她还吃得挺高兴。
原本我们都以为士官兵食堂的食物会逊色些,其实菜单都差不多,大概就是
在食材处理上有些许不同。嗯,酱汁口味也不太一样。除此之外就什么感觉了。
要不是肉酱麵早就卖光光,我还真想点一盘来品嚐。
这座演习场除了用来堆放出战准备的装甲车,就是打篮球和慢跑用的。一般
士兵很少见,多半是尉级军官集散之用。我在其中一个篮框下看见眼熟的身影,
是九机师王牌菲莉克丝上尉,她正和跟她们打对台的人起争执,吵没几句又回到
球局上。对篮球没什么兴趣的我开始放空脑袋,茱莉亚则稍微提起兴致。
记得是从谍报部……不对,是更早之前、还在受训的时候……无法运球走步
的我就彻底和篮球无缘了。原地运球还可以,一旦移动就完全失灵,还害我被莉
莉安她们笑好久。要不是后来桌球玩出点心得,恐怕得一直背着球类白痴的称号
……
茱莉亚吃完时,我手中只剩捏烂好几次的纸袋。她把垃圾收一收,抬起头来
对我说:
「伊蒂丝,你记得艾儿准尉吗?」
「不肯开口那位,对吧。」
「对。我想,还是请凯特上尉对她追踪观察比较好。你觉得怎么样?」
「为何不找她那队的小队长呢?」
「该队的耶莉中尉也是可以,不过凯特上尉的经验比较丰富。」
「嗯……好,就照你说的。希望凯特能让她早日走出阴霾。」
「是的……」
茱莉亚简短做好笔记,推了下眼镜说:
「那么,关於希贝儿的部分……」
出击部队出现逃兵现象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对发生激烈战斗的部队来说。
秘密随行的希贝儿就是假藉这个名义,前往卡蜜拉姊最后驻紮的地点搜查。
本来这任务将由英格丽麾下的小队进行,当第一机队近乎全灭的消息传来,茱莉
亚立刻决定启用希贝儿队的备案。
以机甲兵小队在一般道路外进行搜查作业,本身就是高风险的行动。不得已
换做希贝儿队,更是令人担忧。但是,比起其她很可能一去不回的人选,我宁可
相信茱莉亚将希贝儿视做备案的判断。
考量到安全性,希贝儿队只能搜索一天一夜,便由茱莉亚安排的部队回收。
英格丽率领的回收部队於本日午时已前往接应地点,安洁莉帕中……上校似
乎对我们特别关照,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让英格丽自由出入各级关卡。
只不过,搜索结果如何,是完全无法期待的……茱莉亚似乎是想告诉我这点,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讲比较好,报告显得漫不经心。我戳戳她凉凉的脸颊,替她难
得的尴尬提前拉下幕帘。
「好了,差不多该趁睡前做点报告啰。」
茱莉亚看了下手錶,点点头说:
「说得也是,英格丽她们应该也快抵达了。那么,接收任务报告并向安洁莉
帕上校打过招呼,我再到你那儿……最晚半个钟头,好吗?」
从演习场对面打来的灯光射抵此处,变得微弱而柔和。柔弱的光线照在茱莉
亚侧脸上,让她看起来有着沉静的美感。
「伊蒂丝?」
「……啊,好。」
呜,竟然有一点点看入迷,换我感到尴尬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是没有啦……」
总不能说刚才的你让我有点心动吧,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茱莉亚看我一阵慌乱,表情担忧地说:
「难不成,腹部伤口又痛了?」
「呜,嗯,是有一点点不适……」
「那怎么行!」
虽然腹部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这倒是不错的转移焦点用理由。不料茱莉亚实
在太认真,竟然急着要带我到军医那儿。我不断推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想休息,好
不容易才把她哄住。
「要是身体真的不舒服就别逞强,知道吗?」
「我知道啦……」
「这段期间师团行程我会尽量代替你,你也要尽可能减少私人行程,懂吗?」
「嗯嗯……」
「要是被英格丽那种笨蛋打扰也不好,乾脆派卫兵站岗吧?」
「这个就有点过头啰……」
总觉得茱莉亚好像以前的大妈……虽然啰哩叭唆的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她的关
怀,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不过她要比大妈年轻多了,而且脸蛋比较标緻. 唯一比
较可惜的大概就属胸部……
「伊蒂丝……你在看哪?」
「嗯?啊,我、我可没认为完美无缺的茱莉亚,唯一缺憾就是胸部哦!」
「……笨蛋!」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茱莉亚就护送我到宿舍前,又叮嘱好几句才离开。我这
个听话又漂亮的乖小孩就乖乖回房去了。
不知是否因为战后所致,我们这栋楼除了警备队员以外都显得没什么活力…
…费婕家那群花枝招展的军官团当然也是例外。
「啊,四机师!」
「别、别以为你赢了,哼!」
「哼哼哼!」
……三位小姐你们是怎样啦,不过是搭同一部电梯有必要对我扮鬼脸吗?再
说我好歹也是长官啊。
这几个娇娇军官的打扮还是一样很夸张,尤其是中间那位,紫色加绿色的眼
影让那对眼睛变得超明显的。她们似乎都习惯装假睫毛与假指甲,每个人指甲上
都有小小的彩绘图案。对了,右边这个人刚刚有说什么别以为你赢了,我是赢了
什么东西啊?
我的疑惑没来得及解答,电梯声就在我们之间响起。三个娇娇女叩叩叩地快
步离去,临走之际还不忘再对我哼一声。哼!哼哼!幸好附近没有我们家的激进
派,否则有得吵了。
曾听莉莉安说,费婕家的娇娇女是受到第一军团的某些军官影响,才开始朝
穿着打扮这个领域发展。女孩子一旦专心投入热衷的领域,吸收力是远比海绵还
要恐怖的。将四方都市的风格与军装充分混搭的娇娇女们,已经开始成为第三军
团某些准娇娇女的偶像了。当然啦,我们家的乖女生只会恨不得扒了她们的皮。
虽然我们两家总是针锋相对,现在我和费婕的关系变得没那么险恶,说不定
也能改变底下的对立风气吧……想到费婕,突然有股「好想要一个喔」的蠢想法。
啧啧,这一定是被英格丽影响的,原本的我才没那么花心呢。
推开房门回到凉凉的寝室内,灯都懒得开了,直接拖着放松下来的身体趴到
床上。
「呜嗯嗯……」
哇啊……舒服的空调、柔软的床垫加上软绵绵的胸部,死而无憾啦……
软绵绵……嗯,软绵绵?
「那个……伊蒂丝?」
「我的脸埋在枕头里所以看不到,如果你真的是费婕……」
「……是的。是我。」
「嗯,现在给我两分钟,让我身上的疲劳都退掉后再来想想该怎么解决这尴
尬的气氛。」
「好……」
身体一瘫软下来彷彿连脑袋也跟着溶解,全身上下都处於轻飘飘的状态。这
种状况下怎么都提不起劲哪……即使费婕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寝室,而且还是
在我的床上。
呼。
感受着疲惫感逐一瓦解掉的过程,真是太舒服了。被英格丽抱住的感觉也很
棒,但还是略逊此刻一筹。
真想一直沉浸在这股舒适感中……如此感叹着的时候,也就代表疲惫感已经
大幅减弱、脑袋可以继续运作了。
我有点不舍地收回那只压在某人胸部上的左手,转过身舒服地躺平,维持这
个姿势对枕边人说:
「好了……费婕。」
「是?」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费婕稍微动了下,细声答道:
「我收到一封附有钥匙的通知,叫我晚间八时来你房间等候呢。」
呜啊……这声音是费婕妹妹而不是欠揍的费婕,听了耳朵都麻麻的。
「你有查清楚是正式密件还是恶作剧吗?」
「我有询问过清洁组的人,但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於是就先过来这边了。」
「嗯……」
会用我这间备钥的人只有茱莉亚和英格丽,她们都没理由放费婕进来才对。
到底会是谁这么做呢……
「既然你人都来了,怎么不开个灯让我知道?」
「呜,因为你一直没回来,我又有点累……」
别呜呜嗯嗯的说话啦,会害我心生奇怪的念头……呃,这该不会就是娇娇军
官所谓的「赢了」吧?和费婕两人独处……
「伊蒂丝,你生气了吗?」
「没有啦……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我想不到有谁会想把我们凑在一块。」
「我也是毫无头绪……啊,会不会是四机师的人呢?」
「不不不,绝不可能。而且就算我想反问是不是你们家的人,那个答案老早
就确立了。」
「也是喔……佩佩她们似乎很反对我进你房间……」
「那群娇娇军官?她们可是在意到搭个电梯都对我摆脸色呢。」
「抱歉,那些孩子本性并不坏的……」
嗯嗯嗯……其实我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娇娇女,因为费婕的渐弱语气加上不时
挪动身体的声音,已经使我完美重现想偷摸她的情绪了。
费婕察觉到我的反应有些漫不经心,以温柔声调轻唤:
「伊蒂丝?」
这种情况被直呼名字也太犯规了啦……身体就好像刚接触到床一样,开始危
险地陷下去。
「伊蒂丝……?」
呜呜……!不行不行,快想想别的事情转移焦点……嗯嗯,淡淡的香水味一
直飘过来……
「你还好吗……?」
香气从上方缓缓沉降,面前是费婕漂亮的轮廓。我的脑袋一下子变得空空如
也,快要英格丽化了。
好近,似乎只要抬起头就可以吻到她。
是因为没开灯才觉得这么近吗?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已能看见费婕的表情,也看见了她那对轻轻闭起的嘴唇。
费婕嚐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啊啊……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气氛似乎会变得越来越黏呼呼的。
「我、我说,费婕啊……」
「是……?」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好像怪怪的吗?」
「什么意思?」
呜哇……你是真傻还装傻啊,现况不管怎么看都很奇怪才对啊!
「我们,在同一间寝室。」
「是的。」
「在同一张床上。」
「对。」
「关了灯,身体又靠那么近……」
「……啊!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有那个意思啦!」
察觉到我话中含意的费婕慌慌张张地缩到床角,整齐的衬衫给她这么一搞都
变成了引人遐思的凌乱……总觉得那句「没有那个意思」有点令人失落呢。
我收起一度快要点燃的欲火,正准备好言安慰害羞不已的费婕妹妹时──
「啧,我等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好戏可以看?你们也太无趣了吧!」
稍微有点不清楚但仍算得上耳熟的声音,根本连给我们俩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就随着倏然亮起的灯光显现出声音之主。
浅橙色的短发、偏粗的眉毛、平扁的鼻子再加上历练的神情──我的前长官
、现在则是所属不明的神秘人物,就这么从浴室走出来……
「喂等等原来你一直躲在浴室偷窥吗!」
「呼呼呼,在黑暗之中窥伺女体交缠,这可是谍报术的浪漫啊!」
这种低俗癖好风格的发言,百分之一百二十是她没错。
「好了,伊蒂丝妹妹、费婕妹妹……」
前自由联盟谍报部长──
「看在本人躲这么久的面子上,还不快来点火辣的瞧瞧!」
「谁理你这变态阿姨啊啊啊啊!」
──海洁尔?法兰利特。
「唉,我说啊……」
海洁尔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两手不安分地扠着腰说道: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变态阿姨,应该明白我最喜欢清凉打扮的小妹妹吧?」
身为优良的师团长兼前谍报部第一室主任,我对前长官摆出熟练到不行的招
牌笑容。
「既然你都承认是变态了,现在请宪兵队派快速反应部队来逮捕你只是刚好
吧?」
「凯特琳娜那傢伙拿我没辄啦。不如说,胸围不到九十七的女人,我才不放
在眼里呢!」
「你说的喔?那我跟费婕都不在你眼里,拜啦!」
「……喂!等等!」
海洁尔连忙抓住作势离去的我,费婕则是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呆呆地坐在
床上。变态阿姨见我一副不领情的模样,故作潇洒地叹了口气。
「看来岁月不饶人哪,我这引人犯罪的个人魅力竟已无法让小妹妹们主动脱
光光。」
「你以前明明也没成功多少次啊……」
「那么为了达成这悲愿,伊蒂丝妹妹就……」
「我拒绝!拜!」
变态阿姨迅速拦住去路,不忘撑着墙壁搔首弄姿地展现她过时的魅力。难道
她真以为这样就能哄我们脱衣吗……可恶,要是费婕没在那边发呆,就能想办法
从这大色鬼手中逃走了。
「真是的,色诱不成、苦肉不成,看来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啦。」
「你还不放弃啊……我先提醒你,不管哪招都没用的。」
「是这样吗?」
变态阿姨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朝畏缩着的费婕嘻嘻笑着说:
「费婕妹妹,想不想知道米达伦的敏感带啊?」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怪了,海洁尔怎么会知道那位王牌小姐……不对,万一她认真的话,说不定
连临时执行长的怪癖都会被她调查出来,遑论区区小军官了。
本来还瑟缩於床角的费婕这下激动到站了起来,双眼还迸出危险的光芒。
「请、请详尽地告诉我!任何有关米达伦的细节……拜託您了!」
费婕妹妹,沦陷。
看来只能靠我独撑大局了。
「好、好,那么伊蒂丝妹妹……」
「嗯哼。就算你要拿我们英格丽当诱饵也是没用的!」
气势要出来,气势!绝对不能被变态阿姨看穿其实我还挺想咬名为英格丽的
饵!
不料,海洁尔这回却露出了带有歉意的笑容。
「那就用卡蜜拉的情报来交换……如何?」
伊蒂丝妹妹,沦陷。
◇◇◇◇◇◇
世界曾在看似无尽的剧烈震荡中毁灭,再顺着缓慢的波动重新构筑。可是,
新的世界尚未完成,又会被突然扬起的巨浪沖毁。当海水消退成规律的波动,世
界就会倔强地开始重组。即使每次重建到一半都因故破灭,充满韧性的世界也不
会因此绝望。这就是海水无法覆灭的世界、以人为名的世界……
海蒂的世界。
包容并宽恕绝望者的这个世界,相对意义上其实才是最残忍的。
在这里,绝望者没有生与死的权利。掌控着自我命运的,是这个强行挽救绝
望者的空间。
不管是在陆地上、海上、新的陆地上……对於那些不再能够干涉自己生命的
众人,海蒂两眼无光地忽略了她们。
穿着简单的礼服、在一队海兵与一个看似长官的人护送下,海蒂驼着背踏上
了和故土不太一样的大地。
「恭迎!大陆军第三军团长!赛尔菲尔中将阁下!」
「仪队全体!向中将阁下致敬!」
灰白色的石造道路一尘不染,乾净到在日光照耀下亮白刺眼。
路旁不是荒芜龟裂的土地,而是鲜绿饱满的草皮。
灰白与绿一路从军港往内陆延伸,走道两侧充满了整齐列队的蓝衣士兵与各
种穿着打扮的平民。
「联合海军第二舰队『阿拉巴马号』舰长!伊凡诺娃上校!」
「全体!向上校敬礼!」
鲜明活泼的色彩一度令海蒂动摇,她赶紧提醒自己:这个世界正试图蒙骗她。
海兵们工整的步伐声时而震慑海蒂脆弱的心房,稍有憾动,雄壮响亮的军乐
就闯入其中。
不该对这个世界屈服的心理,明显地受到了难以遏阻的鼓动。
「参谋本部亲卫军『瓦尔丽』支队代表!维多利亚少校!」
「全体!向少校敬礼!」
曾经毫无道理就毁灭的世界,如今竟然毫无道理就直接完成。
不再是半途而废的烂摊子,是迅速且完整、美丽又迷人的全新世界。
如果是在这个地方的话……会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呢?
「北亚的代行者!海蒂?伯恩小姐!」
「全体!向伯恩小姐致上最高敬意!」
仪队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向行走到正中央的海蒂深深一鞠躬,围观群众也都取
下了帽子、向她低头致意。
海蒂惊讶又感动地看着这一幕,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从这一刻起,她的世界不再是残破不堪的旧时记忆。
海蒂重新唤回希冀的双眼热泪盈眶,就这么在盛大军乐簇拥下颤抖着走完恭
迎路程。
赛尔菲尔中将带着数位接待军官在一座大看板前向她招手,此时海蒂身边的
海兵已经往旁边退去。她的心情尚未平复,双眼依旧激动,两条腿发着抖。海蒂
摇摇晃晃地来到中将面前,这十几步路还险些跌倒。
她环顾周遭,左边的广场是那位舰长正在教训表现不如其意的海兵,右边是
一栋栋白色与褐色的二层式建筑与两道前后包夹房子的步道,左右两侧都用白色
栅栏无尽地延伸下去。栅栏入口正是她们一票人站的地方,再过去的路上堆满小
小的石头,石头上铺有一条条并列着的木板,木板上下各有道加诸其上的细长钢
铁。看起来像是道路,却又不像道路。那会是什么呢?
「这东西叫铁轨,是用来给列车进行移动用的。」
中将站到海蒂身边,握住了她因方才的兴奋与未知的不安引发颤抖的手,语
气沉稳地解说道:
「所谓的列车,就像把许多台运输车连在一块,再以铁轨进行高速移动的运
输工具。」
海蒂听得懂中将清晰的咬字,却难以将之模拟呈现在脑海。於是她选择点点
头,假装有听懂。中将看她一脸茫然,稍微握紧她的手,微笑道:
「请再稍等一下,我们的车就快抵达。」
手心接收到的力量兼具坚毅与温柔,令情绪大起大落的海蒂犹如吃了颗定心
丸,心情逐渐稳定。
中将并未只是做做样子,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海蒂。海蒂感觉到被一股厚实
可信赖的力道握住,那是让需要主人的自己非常安心的力量。
这个人,会是新的主人吗?
──不,无论如何都要她成为新的主人。
海蒂把另一只手也覆到新主人握紧自己的手上,在中将眼里露出首道微笑。
附近忽然响起长长的哨音,有个人高举着招牌向四周晃动,混杂在人群中的
士兵和部分高雅的仕女往招牌处集合。
深蓝长发轻轻甩动,中将看向铁轨延伸的方向说:
「准备一下,车要到了。」
海蒂默默点头,大概是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当然也可能是说给其她军官
听的,但总之自己也要有一份才行。
远方传来沉重的鸣笛声与渐渐逼近的某物,海蒂瞇起眼睛望那儿瞧,出现在
铁轨尽头上的是一种货柜般的东西。等到它再近一些,可以看见那东西设有片片
窗户,下方有着铁轮子,似乎就是用来爬铁轨的部位。待车厢由低速降至极低速
来到她们面前时,海蒂才看清楚原来这些车厢外侧都有精心雕塑过,颜色是令人
有些怀念的墨绿色,但感觉要比记忆中的色彩更高贵些。
四节班车伴随着呜呜作响的汽笛倒退进入托里斯军港站,依循驻站操作员的
指示开启双数车厢的车门。海蒂在中将牵引下踏进最末节车厢,两排双组式座位
吸引住她的目光,但中将只是带着她往下一节走去,这个车厢内最后只分散坐了
六位军官,好可惜。来到第三节车厢,前半段和刚才没两样,另一头放置的却是
面对面的双人式沙发座椅,还附有小桌子。中将牵着她来到中央偏前的座位,海
蒂百般惶恐地坐到软绵绵的皮座椅上。包含维多利亚少校在内的诸位军官,则是
坐於后头的双组式座位。
前方车厢传来一片喧闹,海蒂想到那群士兵与仕女,她们闹哄哄的似乎正在
争座位。中将放任她好奇地窥视,唤来随从军官。那位漂亮的上尉带来红酒和麵
包,中将说车程有三个小时,要是饿了就吃点东西。海蒂摇摇头,她下船前才刚
吐过,根本没有食欲。军官为两人各倒了杯酒,海蒂也没有碰,两只眼睛都在专
心捕捉这个前所未见的奇妙世界。
车身一震,汽笛宏亮地响彻,列车开始缓慢循着轨道前进。此刻海蒂才正熟
悉皮座椅的气味,突然的晃动令她急忙抓紧扶手。中将端着酒杯坐到她身旁,一
手将她瘦弱的肩膀往内揽。
「不必担心,三个钟头后,我们就会抵达大陆军本部。到了那边,会有一场
为你准备的宴会。你可以趁现在好好休息。」
海蒂怯懦地观察中将说话的神情,发现和印象中有些出入。确实,中将说话
时,那对深蓝色的眉毛动也不动,但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温和许多。心情放松下
来的海蒂偎着深色军服,轻嗅中将身上的气味。
「为什么要为了我这种人……」
离开军港站的车厢维持轻柔的力道在做缓慢的晃动。中将一口饮尽装满三分
之一的红酒,把酒杯放回桌上,转而抚摸海蒂撒娇般蹭过来的脸庞。带有威严的
嗓音自整齐竖起的军领上方传来:
「因为,你是代行者。」
海蒂眨了眨眼。
「代行者?」
「对。你是能够透过某种手段使人类繁衍下去的特别存在。也就是生命的代
理人,是这个世界最珍贵的遗产之一。」
「我不懂,为什么我会是代行者?」
「遴选方式我们也不清楚,只能透过和你拥有相同力量的代行者,来判定你
是否为我们需要的人。帕美拉?伊斯坦,记得那位海盗头头吗?」
残虐的美人儿浮现於脑海,海蒂随即晃晃脑袋想把她赶走。
「记得,但是不喜欢她。」
「不要紧,今后你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那个女人只负责在海的另一端搜索,
而你将会成为我地球联合军的一等公民。今后你会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海蒂。」
「嗯嗯……」
中将说的话她大概都听得懂,就是某些用语从来没听过,必须思考一下才能
把语意连贯起来。海蒂轻抚中将摸过来的手背,肌肤的粗糙触感令人安心。
「呼呵……」
在军舰上无法安然入眠所累积的疲惫,经过一连串惊喜与感动后,终於能在
中将身边放心地显露出来。
海蒂轻倚身旁这位疼惜地摸着她脸庞的女人,眼皮缓缓往下沉。
这个地方、这个人,是在乎自己的。
虽然还有许多一头雾水的地方,至少在这里,她是被「需要」的。
比起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过去,从此处开始才是自己应该接纳的人生。
海蒂聆听着列车行进的声响、感受着带自己来到新世界的中将的体温,微笑
着入睡了。
在梦里,她被赤身裸体的中将紧紧拥入怀中,结实铤拔的胸部迷人地压在脸
上。她吸吮起黑翘的乳头,身体就好像置身晃荡的船舱,出现轻微的晕眩反应。
忽然她的胸口一阵闷痛,一只结实的手臂横在胸前,青筋浮起的手掌几乎要
捏烂她左乳。她哭喊着从那人手中挣脱,但不敢回头看对方的脸。她知道那力道
只有离弃自己的旧主人才有的。她不舍又难过地逃掉,没几步,就被一只巨大的
手抓住。五根手指将她整个人圈了起来,她稍稍沉醉在修长而滑嫩的美指内,直
到手指的主人将她移往无毛的私密处,她才害怕得开始挣扎。巨大的帕美拉淫秽
地笑出声,噗滋一声就把她整个人塞进流淌着蜜水却奇臭无比的阴道内。
她被指尖一次次地往内推挤,肉壁上细微的皱褶频频绊住脚,有时不慎跌到
肉壁上,帕美拉就会发出使整个阴道为之震动的淫叫。她身上沾满帕美拉的淫液,
那些看似甜美的汁液却发出恶臭,在她肌肤上凝固成小小的黄金颗粒。她越往深
处推进,颗粒又化成金水,变成了帕美拉的尿液。好不容易在背后那对指尖的帮
助下抵达子宫颈,她没多加思索就钻了进去。指尖变成了某个她没看过的东西,
那东西撑开帕美拉的子宫颈,冠状的光滑表面微微颤动,接着自前端的小孔喷出
腥黏的白液。子宫颈越变越大,沾满白水的她也跟着长大,都快要把子宫撑破了,
紧闭的颈口终於张开。身体变大后的她从帕美拉的子宫颈钻出,一点一点地把满
是臭液的阴道撑大,最后总算是以满身腥臭重见光明。
纯白色的光包围住她的身体,慢慢地升向红色的天空。
海蒂惊醒过来,被窗外闪现的余辉刺得一阵晕眩。她伸手护住残有倦意的眼
睛,瞇眼眺望。
「咦……?」
飞驰而过的景色全部是荒芜之地。
灰色天际时而闪现夕射,时而阴蔽昏暗。
扰热肌肤的高温扭曲了远处的风景,把车窗外的一切全部扭得乱七八糟。
海蒂吓得回过头来,然而车厢内除了自己竟空无一人。
身体不自主地颤抖。
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
她紧盯着从邻座车厢注视此处的某物。然后──
「……呃呃!」
颤动在一瞬间消失於某人的臂膀内。
海蒂眼角含着泪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原来还在赛尔菲尔中将怀里。中将见
到她脸红发汗,取出手帕替她擦拭。海蒂的心脏仍因着方才的恶梦剧烈跳动,激
动恐慌的情绪在中将温柔的注视下慢慢恢复平静。
海蒂无力地瘫在中将身上,目光有些惧怕地移往车窗,结果……
「哇啊!」
夕阳映照的大地下耸立着一栋栋白银的巨楼,每栋楼呈现出大同小异的优美
风格,泰半高於十层以上。海蒂曾听说「基地」有着在玛亚看不到的高楼大厦,
过往憧憬加诸眼前奇景,令她沉寂下来的感动之情再度爆发。
列车行驶过蓝色的大湖、绿色的丘陵与金色的农地,在这些多彩多姿的景观
后方,都是令海蒂激动不已的美丽楼厦。
优雅的仕女漫步湖岸,活泼的女孩四处奔跑,健壮的妇女埋首农活。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活力满溢,生生不息。
「感觉很舒服吧?这座都市给人的印象。」
中将语气中略带自豪地说道。
「是的……非常的美丽。」
海蒂由衷认为这是她所见过最为美丽之物。
列车自山脚转进一道深暗的隧道,隧道内星散的灯光犹如烟火般飞梭,令海
蒂惊喜连连。穿越过二点二公里长的隧道,列车终於在大山深处一座巨大宽敞的
人工洞窟内停下。
照明灯将精细雕塑的双轨车站映出一片苍白,连驻站士兵都身穿白色迷彩军
装。其它还有简单的花式磁砖与複杂的玻璃雕像、几个类似店家的小隔间、提供
休息的长椅……海蒂还未将它们尽收眼底,就被中将带下车了。
在车门外迎接她们的,是一位身穿修改过的浅绿色无袖军装配迷你裙、白色
长筒袜,有着长长马尾和傲人双峰的绿发女孩。
「欢迎回来!赛儿。」
海蒂觉得那张富有活力的脸蛋很像印象中的某个人,却又说不出是谁。这道
问题在绿发女孩开心地扑向中将后旋即获得了解答。
「嗯,我回来了。贝儿萝。」
看着一脸高兴地在赛尔菲尔中将怀里撒娇的贝儿萝……海蒂感觉到一股说不
上来的不安。不安的预感很快就成为现实。
中将就这么抱住绿发女孩转过身来,向海蒂介绍怀中的美人。
「这位是贝儿萝,别看她小小只的,其实是大陆军第四军团的指挥官。」
贝儿萝鼓起嘴巴插嘴道:
「还有呢还有呢?只有这样吗?」
「……也是我心爱的妻子。」
「嘿嘿,就是这样!请多指教啦,海蒂!」
绿发小不点打从心底流露出来的纯真笑容,为海蒂再度失落的心情蒙上了深
深的阴影。
◇◇◇◇◇◇
她睁开双眼,短暂睡眠消除不了的闷痛恼人地涌现,连带使得眼前的荒野看
起来都相当反胃。
呼,体温开始回升,再来就会感觉到闷热了。
脑袋好重,重到快连思考能力都被夺走。
已经有多少天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呢?
连思索这点小事都头痛至极。
该死。
她妈的。
这群没用的饭桶,追个人要花上这么多天是怎样?
等到这趟任务达成,那几个没用的垃圾就死定了。
必须快点追上。
在目标体力完全耗尽以前……
在负伤逃亡的艾波大姊做出「宁死不屈」这种白痴觉悟以前。
「……帕美拉大人,来自『绀青』的报告。」
脑袋昏沉到极度不悦的帕美拉啧了声,简短指示:
「重点。」
前来回报并带上药物及饮用水的安特颔首,扬起低沉嗓音道:
「已掌握目标逃脱路线,这次……」
「甄尹已经追丢四次,别再替那废物说话!」
「……是的。」
帕美拉一口将水壶内的水饮尽,不耐烦地打了响舌,改口道:
「看她需要暗杀队还是僱佣兵,依你的判断给予支援。」
「是,遵命。」
「去。」
安特低头行礼后迅速领着一小队人马往北边离去。帕美拉看着她的背影暗自
叹息。
四十位暗杀者加上三十名僱佣兵,人数是对方二十倍以上。尽管如此,她们
却还是被迫一路从山寨追到玛亚、再往玛亚西北方发动广域搜索……
得快点把大姊和那个珍妮抓到手才行。没用的代行者卖给大方的老闆,亲爱
的姊姊就用狗炼栓起来、当成自己的性欲玩物……啊啊……要是能细细品嚐倔强
的大姊慢慢屈服、堕落成麻药母狗的过程,绝对是世上最完美的欢愉。
「大姊……」
把那个能够只身击退六名精英暗杀者的大姊……
「大姊……」
鼓胀的肌肉流下汩汩鲜血、眼神如火焰般愤怒地往这儿瞪视的大姊……
「哈……」
用铁炼将那巨大的躯体悬吊起来、关个三天三夜……
「哈哈……」
体臭、腋臭、尿臭、粪臭、脓臭全部经过充分混淆之后的战士的肉臭……
「大姊……」
负责让负伤昏死的肉臭战士体验女人滋味的,正是她恨不得亲手掐死的妹妹
……
「我爱你……」
这时候就得穿上专为大姊准备的双头式按摩棒,强奸她的同时也逼着她强奸
自己……
「爱你……!」
这是唯有始於相同血脉的亲姊妹才能够体会的,最完美的交配方式。
「好爱你……!」
不过在享受这种种悦乐以前,得先把艾波大姊抓到手才行。
思及至此,帕美拉下流的红晕快速消散,独留不悦的焦虑。
「……明明这么爱你。」
为什么偏要躲远远的不给我找到呢?
头好痛。
痛到连走路都觉得好沉重。
但……只要想到大姊正流着血、躲在某处疲累喘息,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呼呼……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帕美拉起身迎向闷热的大地。
「大姊……躲好了吗?」
炽热的心激昂地鼓动。
「呵呵……呵呵呵呵……!」
狞笑着的猎人无视於猎物留下的痕迹与部属追赶的轨迹,率领着疲惫的暗杀
者们,继续向那无尽的荒野展开独断的追击。
第七章「代行者」#2
「那个……伊蒂丝,这样真的好吗?」
「事到如今还问这做啥……」
「呜……我开始觉得有点对不起米达伦……」
赤裸着上半身、纯情到令人不忍直视的费婕羞红着脸,以非常缓慢的动作松
开挡住胸口的双手。洁白无暇的美乳因着轻覆其上的手臂变得有些变形,它正慢
慢地恢复原本饱满尖挺的样貌。过了让人心痒难耐的十秒钟,费婕才完全露出她
漂亮的胸部。
用粉红色爱心贴纸贴覆住的乳头激起变态阿姨一阵欢呼,随后是费婕被变态
阿姨揉胸而生的呜咽。
「请、请别这样……!」
「哎呀?费婕妹妹不是想知道米达伦的敏感带吗?」
「是没错……呜!」
「阿姨我记得好像是在靠近乳晕这边……我抓!」
「呀啊!」
呜啊……这早就脱离性骚扰的范畴,进入到准性侵的程度了。明明以前只会
隔着衣服对部下性骚扰的前长官,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话说回来她现在都在
干嘛啊……也有好一阵子没听见她的名字了。
「这里吗?还是这里?费婕妹妹有没有感觉到啊?」
「不……呜……嗯、嗯嗯……!」
海洁尔越抓越起劲,还溜到费婕身后跟她贴紧紧的,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那对漂亮的胸部持续受到蹂躏,费婕的呻吟也随着反抗次数增加而变多。
嗯……这情景是很惹人心痒啦……可是总觉得欲望整个就是烧不起来。
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何在了。
「伊蒂丝妹妹也别愣在那,快过来给我掐一掐啊!」
……於是,在乳头上贴好天蓝色圆形贴纸后,我就和费婕并坐在变态阿姨两
侧,供不断淫笑的海洁尔尽情揉奶。
要在根本不对盘的情况下兴奋是极其困难的事情,生理反应则是无可避免的
窘态。
「两人的乳头都挺起来啦!很好很好。」
涨红着脸的我们互看一眼,旋即都羞耻地垂下头。
忍耐、忍耐……这都是为了卡蜜拉姊,还有米达伦的敏感带秘密……
结果费婕和我真的是忍耐到我们都不敢相信的地步,相对的胸部也被揉上大
概一辈子的份。
一脸幸福又白目的海洁尔舒服地躺在床上,我们俩则是按她最后的指示,胸
部压在她脸上磨磨蹭蹭……这时候费婕诱人的叹息在极近距离下漫开。
「唉……我到底在干嘛啊……」
疲惫到连不小心碰触她胸部都兴奋不起来的我点点头,跟着叹气。
「这种事应该叫特殊勤务团才对……」
害我们俩对人生产生短暂质疑的海洁尔,则是无视刚才那句「最后」,得寸
进尺地要求费婕撕掉右乳上的贴纸,好让她能吸吸那颗浅褐色的饱满乳头。可怜
的费婕照做,接着靠到我肩膀上叹息。啾噗啾噗。海洁尔故意吸出声音,费婕倒
是没有呻吟。
「我已经觉得怎样都好了……伊蒂丝。」
这孩子眼神完全坏掉了啊……!
「好乖、好乖……乖喔,我们费婕最乖了。」
我摸着她滑嫩嫩的背,在有点心跳加速的状态下安抚着放弃抵抗的费婕。
稍后,我也变得和费婕一样消沉了。就在海洁尔转而吸起我的胸部以后。
该怎么说呢……就是很严重的脱力感。
生理反应带来的舒适感潜伏在沉重的疲惫中,是会造成反效果的。因此就算
我们胸部被轮流或吸或揉地持续半个钟头以上,早就没有一丝丝能被挑起的欲火。
当变态阿姨心满意足地放过我们,已经是不晓得多晚的事情了。
费婕一放松下来就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同样如释重负的我也跟着躺在她身旁。
我们已经对彼此赤裸的上半身提不起半点兴致,我想就算现在费婕突然抱住我,
也只会有好热好黏的反感而已。把我们整成这副惨状的变态阿姨硬是挤到我们中
间,用她色咪咪的眼神来回注视着我们,好一会儿后才开口:
「玩也玩过了,接下来该谈正事啰,伊蒂丝妹妹、费婕妹妹。」
「我不知道该期待以巨大代价换来的消息有多惊人,还是该希望别再让惊人
的消息害我烦恼倍增……」
「虽然有点搞不懂不过同上……」
「哎呀,那就先从最轻松的开始讲啰!」
所谓最轻松的话题就是王牌小姐的敏感带,而且还没切入正题,费婕整个精
神都起来了。啊啊,大概是因为这内容让我有点好奇,一度倒下的活力也跟着死
灰复燃了起来。附带一提,鼓起精神又香汗淋漓的费婕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就像刚刚我对你做的那样,拖住乳房下侧,以温和的力道捧起胸部。
要想像脂肪在手里的运动,配合流动的方向施力……「
海洁尔一改方才的轻浮,认真教导费婕该怎么取悦女孩子的胸部。虽然都是
些跟米达伦秘密无关的教学,专心听讲的费婕似乎还没发现的样子。
「……充分达成耳朵的刺激与爱抚乳房后,才能开始往她的腰以下移动。这
时候别忘了肚脐周围及整个小腹,这里可是最贴近子宫的部位……」
呃,嗯,好吧,显然这完全与王牌小姐无关,单纯只是按摩与做爱技巧罢了。
看着费婕这么认真学习的模样,真是不忍心点醒她。
待变态阿姨讲解完毕,费婕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感动表情,还对稍早性骚扰她
的变态阿姨喊了声老师。海洁尔认真完就变回色咪咪的脸,两手在费婕胸口又抓
又揉的。这回费婕没有反抗,好像已经接纳变态阿姨似的,脸上挂着红晕保持微
笑。
费婕登时成了海洁尔的最佳小帮手,在海洁尔转而埋首於我乳沟内的时候,
她负责把那些放在厕所内的文件取出、分门别类整理好,还重新在翘起来的乳头
贴上色色的爱心贴纸。她说这样总比露出来好,但不管怎么看,贴着这种贴纸反
而更露骨啊……海洁尔搏得了费婕的信任,更理直气壮地要求她把裤子脱了,只
准穿内裤。费婕害羞地照办,我也害羞地盯向她的紫色蕾丝内裤。
海洁尔拿给我一份文件,一手揽住费婕的腰说:
「贵师团第三步兵大队第四、第六中队,执行某突发任务时的相关报告。」
我看向手里的资料。这上面称我的部队为「友军」,看来应该是西方军所做
的任务报告。
「直接看第四页第七项。」
我翻到海洁尔所说的页数,眼睛扫过她指示的条目,心头一阵剧颤。
「……上头没解释清楚的原因,果然是因为这个吗……」
不该存在之物……正是卡蜜拉姊执行突发任务时,意外遭遇的另一项突发状
况。报告上并没有记录遭遇原因,事前也没有半点迹象可循,完全就是意料外的
奇袭。再加上,她们遇到的是迄今首度发现的全新型态……
我只看到「友军全灭」这一行就再也看不下去。
根本连一丝希望也没了。
卡蜜拉姊……卡蜜拉姊竟然就这样被这种破纸简单地宣告死亡。
「有些报告外的情报,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海洁尔不顾我已经丧气到什么都不想听,迳自说道:
「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促成的结果。」
「什么?」
「意思就是,贵师团协助执行某突发任务的部队,是被设计导致全灭的。」
「……是谁!」
海洁尔从搁在床尾的文件中取出一张写了半满的纸,快速抖一下,一张照片
自纸张下方掉出。我拿起那张拍得很模糊的照片,那是张高挑的紫发女子的侧身
照。
「这个人是……」
「使徒。」
「使徒?」
「对。」
海洁尔取走相片塞进上衣内,表情严肃了起来。
「接下来我所要说的,是极机密的资讯。未经许可,你们绝对不能向任何人
透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懂了吗?伊蒂丝、费婕。」
怀抱着愤怒与疑惑的我,不禁为那副极其严肃的神情所震慑。同样被吓到的
费婕缩到我身边,我们一同静待海洁尔所要讲的内容。海洁尔沉吟一会,缓缓开
口:
「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之所以能繁殖,乃依靠『使徒』与『代行者』自成一
套的系统。其中,使徒佔绝对少数,我们所知的数量大约座落於十人。代行者稍
微多一些,约一百五十至两百。」
「虽然听得懂,但并不是很好理解……」
「同、同上……」
「想像成锁匙与孔吧!在充满大地的无数锁匙孔里,只有约两百个是可以使
用的。而用来打开锁的锁匙,则仅有十把左右。」
「这么形容马上就懂了。」
「嗯嗯,对啊。」
海洁尔露出短暂的浅笑,而后重回严肃道:
「我们从现有知识与古代遗留下的些许文献中,大概能推出这是从EL纪元
前就出现的系统。代行者,可能依循着某种人智尚未能知的规则,又或者是随机
发生於人类个体上,她们能在进行繁殖行为时改变个体的生理状态,成为用来生
育的『母体』。使徒,则是拥有与人类相异的性器,能够透过该性器使『母体』
受孕。这就是我们人类的繁殖系统。」
「这么说的话,联盟至今其实并不是一直发现来自外地的同胞,也包含繁衍
出来的人类。对吧?」
「没有错。不过这方面涉及广泛,在此不讨论。」
「了解。」
「回到正题。我们人类的繁殖系统行之有年,牢不可摧。为了维持系统运作,
锁匙与孔的搜查一直是最优先课题。幸亏我等自由联盟日渐茁壮,支配的领土越
多,寻获代行者的机率也越大。联盟发展至今所拥有的代行者,足以使我们拥有
的繁殖系统进行饱和匹配。问题在於使徒……」
一丝冷汗滑过闷热的脸庞,我吞了口口水说:
「与人类息息相关的使徒,为何要反过来对卡蜜……我是说,为何要攻击人
类?」
「遗憾的是,使徒的逻辑与行为模式尚且不明。根据守密协定,我也无法透
露研究细节。直接讲结论,那就是……人类与使徒,是处於敌对立场的两个族群。」
「……这什么跟什么啊……一下子是我们繁殖的夥伴,一下子又变成敌人?」
「正因为是敌人,为了人类的延续,联盟才在十九年前强行捕捉一名使徒…
…做为『锁匙』,那名使徒在这些日子里,只能为了让我等人类重建繁荣而
活。「
一直保持沉默的费婕以略显胆怯的声音开了口:
「听起来,人类好像比较坏呢……」
海洁尔认同似的点点头,说道:
「做为繁殖计划的相关人士之一,我无法反驳费婕妹妹所说的话。因此我也
能够理解,使徒对使出这种手段的人类的自私欲望,会产生多么巨大的恐怖与嫌
恶。但让我意外的是,这十九年来我们很少受到使徒的攻击……当然也可能是观
察不全,不过在记录上,至今唯一对我方造成直接攻击的案例,就属四机师麾下
两个步兵中队。」
「为什么偏偏是对卡蜜拉姊……」
「……理由不明。若真要以最理想的角度来判断,罕见的行动应该是为了特
定目标。」
「特定目标……?」
「多想无益。你也清楚,在法则成形以前,仅凭稀有案例实在不能做为判断
基准。」
「……我知道。可是……」
海洁尔伸手制止了我,迫使我收回根本理不出头绪的问题。我不太高兴地垂
着头。费婕摸起我的背,抛出跟我脑子里所想完全不同的疑惑:
「请问……这些事情听起来非同小可,为什么却只对我们透露呢?」
对於费婕提出的疑问,海洁尔深深吐了口气、拨开贴住额头的浅色浏海说道:
「一旦确定使徒出现攻击人类的行为,意味着她们很有可能会找上代行者。
即便不是如此,我方也得加强对军中代行者的维安层级,以避免在紧急状况
下因为缺少代行者影响到繁殖系统的运作。为此……起码得让被保护者稍微了解
自己身处何种立场哪。「
「咦……呃……这么说……?」
「费婕妹妹、伊蒂丝妹妹,这是一级命令。你二人即刻起……」
某天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擅自改变了我们生命的那个女人,用着非常遗憾
的表情和语气说了那样的话。在我充分理解到其实我的人生还存在着自己所不知
晓的严重缺陷后,打从心底厌恶起捎来这道消息、以及为这样的我感到遗憾的那
个人。
「……包含『基地』的出入以及军团任务的编制,都得先经过我这个代行者
管制班班长,海洁尔?法兰利特准将的核准。」
◇◇◇◇◇◇
珍妮一把捏烂空无一物的酒红色菸盒,正欲丢弃之际,又急忙收了回来。空
荡荡的菸盒是很寂寞,茱莉安娜的残香倒还留有一些。无法一会三日前那位身着
酒红色华服的茱莉安娜小姐,也只能把鼻孔贴近歪七扭八的盒口、嗅起上等菸草
遗留下来的香气。
沉醉片刻,她才因着迅速划破空气而至的某物断然抛下茱莉安娜、以右手紧
握的小刀弹开即将插入脑袋的涂毒匕首。
铁蓝色匕首挟带杀气腾腾的力道反插进地面,珍妮一脚将之踢开,朝玛亚的
方向摆出肉搏态势。
「谁要先上啊……?」
身批蓝衣的三名追击者加上来自玛亚当地的三名僱佣兵见状,由掷出匕首做
袭击的蓝衣女子向前踏出一步。
「上了!」
两枚匕首带着零点七秒的时间差射向挺立不动的目标,蓝衣暗杀者随后也抽
出另一对匕首往前冲刺。一发心脏、一发左肩,就算大命不死,也废了目标一条
手臂。她对快速投掷十分有自信,从来没有人能在防禦时发挥如此迅速的反射神
经,更别提目标绝不可能拥有和身为暗杀者的自己同等严苛训练过的动态视力…
…一切都是如此地顺利、如此地完美,悬赏奖金就要入手了……
「什么?」
然而目标却一口气后仰至匕首轨迹外的高度,甚至在躲过匕首后直接以快要
跌倒的仰姿迅速弹起、朝因迟疑而放慢速度的她直跨一大步。
「喔……!」
那仅仅一步的步伐加上笔直伸出的手臂、连同手里握着的小刀──其距离正
好是下一秒的自己所要冲抵的定点。
来不及了。
即使早已放慢速度,现在才做紧急回避也来不及了。唯一剩下的活路,就是
立刻用手里的匕首给──
「咯啊啊!」
正因为受过严苛的训练,暗杀者的反射能力才足以使她们像真正的匕首般,
笔直飞快地冲至足以杀害猎物的范围内。也因此,在这极短暂的冲刺动作结束前,
意识到突发状况的大脑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流程外的反应。
沾血的刀刃一刺进暗杀者左胸,旋即朝其左肩斜向划出。插入心脏内的匕身
随着移动轨迹由深入浅,避开了坚硬的骨头,割出一道结合力与技的完美伤口。
鲜血拥着连日髒污累积而生的臭味溅出,暗杀者面带惊恐倒下。
胸口乃至脸庞被鲜血洒红的珍妮恢复态势,凶狠地瞪向惊讶不已的追击者们。
其中一名同样身着蓝衣的暗杀者愤怒地冲了过来。
「竟敢杀了白琴……!我要你偿命!」
「等等!别过去!」
另一名蓝衣女子──甄尹赶紧制止部下,然而亲眼目睹姊妹被杀的荷茹已经
冲向目标,打算以她自豪的肉搏术致目标於死地。
可是……
或许两人的能耐打从一开始就差太多了。
暗杀者荷茹在极近距离掷出一只匕首、以惯用手进行二段突袭的动作,完全
被眼前的猛兽识破。两把截然不同的匕首在空中相撞弹飞,一把是优雅曲线上沾
了毒液的弯匕、一把则带有恶劣地竖起的锯齿。匕首互撞的瞬间,珍妮已进入荷
茹的攻击范围内。暗杀者手中的利刃才刚要刺入目标体内……视线却在此刻伴随
着剧痛胡乱飞转了起来。
「咦……?」
珍妮以优势速度将左拳送往对手的头颅,并在打击命中后紧接着奋力抬起右
臂,右拳直击视线一片混乱的目标正脸,指骨传来令人振奋的闷痛。接连吃下两
拳的荷茹鼻子整个往内凹进去,她头晕目眩地往后退了两步,匕首自手中滑落。
落地声还未传出,腹部再度遭到强烈猛击。
「呃呕……!」
深青色的缝补窄裙在没有起风的荒地上倏然舞动,裙下的贴身皮裤及黑色丝
袜迅速黏成一块──荷茹颤抖着抱住腹部跌落在地,失控的身体正做出令本人感
到极度恐惧的临死反应。
那三记打击绝非致命伤,却在荷茹心里烙下了致命的血印。
即使是红海豚中最精锐的暗杀队「绀青」……她们自豪的肉搏术,在这怪物
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场。
实力差太多了。
不光是这样,连「经验」也是天差地远的程度……
就在她深感自己将会死去的那一刻──
「……接招!」
熟悉的气味混淆了失禁的恶臭,呐喊声明显透露出震怒的队长挡住了怪物给
予的最后一击,代替不中用的部下展开反攻。
但是,这种状况应该要用扫射的才对。队长刚才叫她「别过去」大概也是这
个意思。
既然如此……为何在自己倒下后的现在,队长却只身突击?
荷茹强忍晕眩与闷痛,动作迟缓地抬起头,才发现原来那三个佣兵都逃跑了。
晕眩感一直退不掉,脑袋仍然痛得无法专注,这么一来别说帮忙队长,硬要
上场只会扯后腿而已。
既不能为白琴报仇、又无法帮助队长……荷茹不甘心地往交战处反方向爬行,
直到呕吐感整个涌上喉咙,才疲惫地垂首。
甄尹为了救荷茹一命朝向珍妮连续做出十一段斩击,却没有一道能够划伤目
标的身体。早从第五道斩击时她就察觉不大对劲,没想到的是,她临时从狙击要
害转变成随机变化的攻击路径,依旧无法触及目标。眼看珍妮慢慢退出挥斩范围,
甄尹一度兴起投掷攻击的冲动,但她可没忘记对手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於是当
距离条件构成,她採取一时后退的战术。呼吸出现些许紊乱的甄尹紧盯赤手空拳
的目标,向那对猛兽般的眼睛吐出难得的讚赏……同时也是对直到现在才切身体
会「人外有人」的自己挖苦的一句话。
「出招路径全被看穿,这倒是头一遭。」
杀意完全被挑起的珍妮朝旁侧吐了口痰,冷冷回道:
「攻下『山寨』的竟然会是这种程度的战力,不胜唏嘘啊!」
「……咱不习惯说谎,优先目标中的各队队长,唯独你的实力完全不同。这
个就叫什么……踢到铁板?」
「想耍口舌争取时间也没用。我给你十秒钟,要是不攻过来──」
话声未落,甄尹便以行动代为回应,只是那个动作完全不在珍妮预料内。
「绀青」的暗杀术她早有耳闻,尽管暗杀术在战技中只能称上旁门左道,用
来对付经过标准训练的士兵倒是富有余裕。第一把匕首让她掌握了速度,第二把
匕首则摸透力道。要是对方胆敢再投出第三次匕首……一定程度的误差内,她绝
对能够顺手接过这份大礼。若对方想改以远距射击,松开匕首、取出枪械的时间
亦足以让她抽出靴子内的另一把小刀。习惯了步枪和手枪弹速的珍妮是没夸张到
能做近距离闪躲,一刀掷中对方持枪的那只手则是容易许多。要是战斗直接进入
肉搏范围,那就更轻松了。只会耍小手段的卑劣打法,根本不可能胜过她这个前
突击少校。
换言之,珍妮已有十足把握将在下一次冲突击毙……或是打残对手。
然而甄尹却扔掉成对匕首,举起双手对珍妮说:
「咱跟你交换条件。」
「啥……?」
「咱,跟你,交换条件。」
这女人脑袋有问题啊?竟敢对自己完全打不过的对手谈条件?珍妮警戒着对
方的动作问道:
「你凭什么?」
甄尹维持投降姿势回答:
「你的计划,大概是打算像这样引诱小队人马再一举干掉啊。咱的任务,是
负责搜查你们留下的踪迹。」
「所以?」
「交换条件。咱,虚应故事。你,不必冒险。」
珍妮有股极欲冲上前去干掉对手的冲动,这么做的成功率远高於对方的想像。
她会干得乾净俐落又快速,就像杀死蚂蚁这么简单。
但……甄尹的提案却动摇了她的杀戮意志。
若追击者不是那群退役校官而是海盗暗杀者,珍妮不认为自己会败下阵来。
不过要是真有什么万一,老大和杂种猫就危险了。芙儿小队被击败后的现在,
尚能守护老大的也只剩下她这个倔强的部下。倘若在此答应对方的条件,就可以
提前回到老大……还有杂种猫的身边。
老大是很强没错,但毕竟和那些暗杀者打出一身伤,要是再次遭遇攻击可就
大大不妙。
回去守护老大吧。当然还有那只精明的杂种猫。
这傢伙敢耍花样,到时再杀了她也不迟。
「就这么办。」
被珍妮狠狠注视着的甄尹流下汗水,两只手依然举着,没有放下的意思。
「在你离开咱视线范围前,不必担心偷袭。」
「我想也是。」
珍妮捡起她那把小刀,又看了眼纹风不动的甄尹,然后就朝北方迅速离去了。
待对方身影完全消失在褐色地平线上,甄尹这才带着匡啷啷的铁片声放下手
臂。在她将目光从地平线移往荷茹之前,雄厚的说话声先一步招引她的视线。
「明知道违反命令,却还是放她走吗?」
甄尹转过身去,看见悄声逼近的安特。
「技不如人,咱无话可说。凡有惩处,悉听尊便。」
「与敌人私通确实非同小可。虽然你的用意是避免无谓送死,万一大人她得
知此事,绀青队连我也保不住。」
「……起码有机会。」
甄尹瞥了眼摀住脸庞、虚弱呼吸着的荷茹,然后看向安特。
「咱不辩解,任凭队长处置。」
安特严厉地盯着甄尹瞧,只见那张认真的脸庞面不改色地与之互看。她放声
大笑,纯粹的愉快笑声令甄尹不自觉地稍微放松紧绷的情绪。而后她对甄尹流露
出柔和的目光说道:
「这次我就当作没看到,甄。」
「是……?」
听见以前队长对自己的惯称,甄尹的表情随之和缓。安特盘起双臂说:
「绀青队本是为了对付抛饵的傢伙,却落得这般下场,恐怕其它队更难以胜
任。僱来的傢伙也不可靠,万一发生意外,大人的安危得依赖我。也就是说,我
们的确没有余力再咬这难吃的饵。」
「……让您失望,咱很惭愧。」
「别在意。快整顿好,继续执行任务。命令传递改三号路径,伤亡者由小潘
队回收。」
「是。」
「甄。」
「在。」
「别丢了小命。」
「……遵命。」
◇◇◇◇◇◇
职业佣兵和职业杀手的特质完全不同,尽管她们领着相等的报酬。杀手不择
手段也要完成任务,佣兵则是依照僱主的需求改变其利用价值。相对於以杀人技
巧自豪的杀手,佣兵的特质更能拓展她们的视野。
经历过的战场越多、见证过的逆境越丰富,克敌制胜与保全性命的机会也就
越大。
因此……见识到三两下就干掉两名红海豚暗杀者的那只怪物,桑妮就知道自
己绝不可能与之为敌。
身为职业的,无论如何都不能送死。壮烈牺牲只适用於军队那一套,佣兵就
是该活着达成任务。若是这任务完全不可能办成,至少也得全身而退才行。这套
逻辑完美无缺,正是她和几个沙场旧识能够生存至今的共同理念。
但是比起这点,还有另一个原因促使自己这么做。
为了在家里等候着自己的女子……桑妮绝不允许自己逞一时之快、弄到最后
不死也半残。
反正钱这种东西再赚就有啦……
「等等,桑妮。」
「啥?」
「东南东,那是南方军?」
桑妮拿起望远镜看向同伴指示的方位,见到十数辆吉普车、一台运输车及若
干机甲兵随行,确实是自由联盟南方军的双小队编制。那支队伍正往玛亚西方前
进,怎么看都不像是执行巡守任务的武装。
「看那方向,是打算将倾巢而出的两派贼匪一网打尽啊……好险我们先离开
了。」
「这么说,她们内部有人向军方泄密。」
「话虽如此,光凭两支机械化步兵队……有办法干掉红海豚里的退役校官吗?」
桑妮耸耸肩说:
「如果真有内应,应该会派出现役战斗校官才是。毕竟那些人当中……」
「喂!你们两个快看西北处!」
又是一支南方军的军伍。而且和刚才看到的差不多,也是两组机械化步兵队
的混编。这批部队和前批部队的行进方向一致,都是往西边开去。桑妮身旁的同
伴似忧似喜地说道:
「两队已经佔人数优势,四队嘛……看来南方军动真格了。幸好、幸好!好
在我们及时退出啊!」
「别高兴得太早,万一军方掌握僱佣兵名单,就得当心秋后算帐。」
「总之回去收拾收拾,暂时离开南都吧。正好我听说西都有不少有趣的传闻,
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免了。」
「喔,我忘了你得照顾那个讲话怪怪的美人。娜卡德呢?」
「西都不错,我跟。虽然食物难吃,女人没玛亚好,工作机会却也不少。」
「说定了。现在先等那些臭军队离开……」
她们将露骨的武器都收进大衣内,装得像是穷困潦倒的乡巴佬,呆坐在原地
眺望向西驶进的军伍。娜卡德吃起发臭的乾粮包,被桑妮还有维洛卡轮番责难,
她只说反正都放弃任务了,快点吃一吃免得最后又扔进垃圾桶。维洛卡轻易就被
说服,也拿出她那包飘出酸味的乾粮。桑妮知道自己回城后只会吃三明治,看那
两个傢伙吃得津津有味,於是也趁现在解决掉闷到味道全变了的麵包。
待南方军的出击部队远去,三人继续往玛亚前进。在维洛卡引领下,她们避
开巡守队的巡逻路线,以防军方可能已发佈相关通缉。等到她们终於弯来弯去地
溜进玛亚市中心,天色已经转暗。娜卡德想先回家准备行李,维洛卡却拖着她先
找女人再说。桑妮知道维洛卡对服务品质很讲究,便主动邀她们到蝴蝶的店里消
费。这时候她们还没想到究竟是谁提供这份临时工给她们的。
「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哪……又给我临阵脱逃!」
「噫……!是娜、娜卡德那菜逼巴说要跑的啦!」
「干干干我屁事啦!明明就你们说太危险的!」
「嗯……确实是判断太过危险才放弃任务。真对不起,蝴蝶小姐。」
身披黑羽绒大衣、里头只穿性感内衣的蝴蝶不悦地瞪视髒兮兮的三人,目光
每扫过一个,挟绿带紫的黑直发随之轻晃。将那三张充满歉意与害怕的脸色一一
收进心底,蝴蝶扠着腰轻叹口气,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说:
「算你们运气好,军方有动静了呀。」
逮到机会表现的维洛卡点点头说:
「我们的确有在城外见到小部队出击。」
「西侧?数量多少?」
「约四支混编机步小队,另有机甲兵随军。」
蝴蝶挑起一边眉毛,发出稀罕的气音。
「哼嗯,往沿岸去的则是相当於中队规模。」
「僱主的老巢不妙了啊。」
「看来,无法指望预付金以外的完整金额入帐哪……」
桑妮见蝴蝶眉头紧皱,多少能体会她的感受。不过就算南方军没有动作,光
是逃回三个僱佣兵就足以令蝴蝶收到的仲介费大打折扣。大概也是正想到这一点,
蝴蝶脸上的担忧又成为冰冷的不快。维洛卡和娜卡德各自编了个烂理由溜之大吉,
被战友无情抛弃的桑妮只好默默承受仲介人的怒视。所幸马上就有客人上门,蝴
蝶瞬间换上优雅而高贵的微笑。
「哎呀!欢迎两位美丽的小姐光临呀!」
名唤拉索的花蜜吸引住蝴蝶小姐的目光后,桑妮明白现在是该识趣地退场了。
虽然还没正式向蝴蝶道歉,不懂得看情况的举动只会令对方生厌。於是桑妮决定
隔天再光顾一趟,就自个儿离开了情趣用品店。
蝴蝶生气时很可怕,不过被那种冰山美人瞪视也别有一番风味。不同於塔芙
妮软绵绵暖呼呼的氛围,蝴蝶的怒视有股冷透对方心扉的莫名快感,让桑妮重新
考虑是否该厚着脸皮指名要蝴蝶的服务。
桑妮绕路买了两份三明治,谁叫她刚踏出蝴蝶的店肚子就一阵悲鸣,一听到
肚子叫的声音饥饿感立刻涌现。算算自己也离开三天了,这段期间不晓得塔芙妮
有没有乖乖吃饭?还是已经抱着肚皮在等自己回家呢?思及塔芙妮独自一人鼓起
脸颊的可爱表情,桑妮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穿越充满霉味的门廊,桑妮回到由熟悉的腥味及乳香混拌而成的破旧公寓内。
「我回来啦!塔芙妮。」
房里一片昏暗,只有床铺至阳台受惠於月色而显得梦幻,可惜最完美的装点
并不在床上。
「塔芙妮?」
桑妮一边解下全身装备,一边在房内东看西找,原来塔芙妮正一个人坐在阳
台眺望天空。她悄悄将食物放在地上,蹑手蹑脚地走到塔芙妮身后,偷偷窥伺那
张彷彿沉醉、又好像只是单纯在发呆的呆滞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从后头抱紧
塔芙妮顺便揉起那对飘散着香皂味的巨乳。
「噫呜!呜……啊咧……桑妮……好像?」
柔滑的布料轻覆在塔芙妮半乳上,抓揉起来丝毫不费力就能感受乳房的柔软。
桑妮边吻塔芙妮光滑的脖子,边揉着那对很快就对自己产生反应的双乳。塔芙妮
迸出甜美的低吟,某样东西一颤一颤地自裙摆间竖起。
「啊啊……呜……欢迎……回来?」
桑妮右手循着亮紫色布料一路下滑,然后一把握住塔芙妮股间的巨物。
「哈噫……!」
今夜的月色如往常般有些黯淡,它照亮了塔芙妮贴平在阳台上的双腿,从包
覆脚掌的白袜到脚踝处的装饰玫瑰,再从假花沿着小腿的曲线攀上膝盖,过膝白
袜来到腰下约十公分处,才抱着圆润的大腿肉与小洋裙贴合。桑妮隔着短裙套弄
起那根频漏出腥液的肉棒,怀里的美人传来阵阵微颤。
「一个人傻呼呼地坐在这里……看得我都想吃掉你啦。」
「哈呜哈呜……桑妮不在……乘凉……一个人?」
听着塔芙妮用怪怪的声调讲出这种稚气的话,桑妮心头忽然一阵酸。她赶紧
挥开这股情绪,注意力重回塔芙妮漂亮的身体。
「小傻瓜,蝴蝶带你去东都,有没有好好跟她道谢?」
「有……呜?……好像……嗯嗯……啊……啊嗯!」
「去看了些什么呢?摔角?还是色情秀?」
塔芙妮歪着头思考了下,哼哼嗯嗯地回答:
「遇到很香很香的人……戴羽毛冠的人……做爱的演戏?」
「嘿──真好,我一直很想看看传说中的色情秀。」
「可是……可是啊……夫人不喜欢……」
「这样啊。那你喜欢吗?」
「嗯嗯……舒服的事情……喜欢……还有桑妮……」
若说勃起流汁的阴茎挑起了桑妮的欲,塔芙妮笨拙的告白则掳获了她的情。
本来还想要把气氛拱得更浪漫一点、逗到塔芙妮招架不住……桑妮终究还是
忍不住解开裤子、一屁股跨坐到塔芙妮淫秽的股间。坚挺肉棒直接插满她尚未就
绪的阴道,她不需要担心太过乾燥,随塔芙妮淫叫而流出的精液转眼间就化解了
这个问题。
阴茎舒服地在紧密的肉壁中喷出阵阵精液,一脸恍惚的塔芙妮才正要开始抽
插,随即察觉触感不大对劲。
「不行……!」
可是桑妮却抱紧她的背、吻向那对柔软的粉色嘴唇。廉价唇蜜混在口水中来
回流淌,最后自交缠着的舌头间滴落。双颊涨红的两人相互凝望,桑妮鼓起勇气
对她说:
「塔芙妮……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生育』的事情?」
「嗯呜……精子跟卵子……使徒跟人类……塔芙妮跟桑妮?」
「我,好像怀孕了。」
「咦咦……?」
桑妮抓着塔芙妮的左手来到腹部上,手掌轻压住那只白嫩的手。
「这里,这个地方会隆起。身体有时会不适。出任务时也总觉得很疲惫……」
是哪次闲聊时听到的呢?她早就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些人类会因为使徒
体内的东西而受孕,两者结合产下的就是新的人类。只是塔芙妮无论如何都不愿
意提供那样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做爱总是走后门。
「所以我想,大概是哪次没注意,就弄成这样了……」
其实是她自己趁着塔芙妮熟睡时,偷偷把精液灌进阴道内的。塔芙妮没有明
确说精子在哪里,但坚持不肯进入阴道的理由还会有什么?
对「生育」本身并没多大兴趣的桑妮,说穿了也只是想让自己和塔芙妮的关
系更加密切而已。虽然偷偷来有点对不起被蒙在鼓里的塔芙妮,只要让她接受这
是两人相恋的结晶……
「塔芙妮……不可以有宝宝。」
原以为塔芙妮会在惊慌过后接受这件事,没想到这份惊喜却被那张可爱的脸
蛋严肃地拒於门外。塔芙妮非常认真地对桑妮说:
「人家的基因不适合有宝宝……桑……桑妮应该最清楚……的吧?」
「我记得你说过基因是生命之源,但是为什么还没生下来就说你不适合?」
「你明明知道……!……人家……人家的说话……奇怪?……呜呜……呜…
…不行啦……不行……!「
她能理解塔芙妮害怕自身的缺陷可能会遗传给宝宝,但那缺陷终究是塔芙妮
「自以为」的定义。
塔芙妮说话确实怪怪的没错。
所以呢?
没有所以了。
与其说那是缺陷,倒不如将之归纳为个人风格。就好比楼下顾客从来没听懂
蝴蝶小姐到底在说什么,拉索依旧掏得心甘情愿。
桑妮将这样的想法全盘托出,塔芙妮仍坚持自己的主见。可是孕都怀上了,
如今才说不想生下来早为时已晚。塔芙妮终於发现无论怎么抗拒都改变不了事实,
情绪一股脑儿地涌现,最后缩在桑妮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塔芙妮的哭声很可爱,现在她却听得出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差异。已经不只是
侷限在本人的感受内,更是对桑妮以及她体内的新生命充满内疚与自卑。这才是
塔芙妮之所以哭泣的理由。
桑妮不忍心一向露出甜美笑意的塔芙妮循环在悲伤中,甚至想要直接做爱好
导正她混乱的情绪。可最终她只是缓缓起身、让一度撑开自己身体的肉棒滑出体
外,然后抱起塔芙妮往床铺走去。
如果演变成做爱的话,塔芙妮很快就会笑出来吧。但是这么一来,两人之间
的问题也就悬而未决。与其这样,不如先稍加安抚,等到塔芙妮哭够了,再来讨
论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唉……你真是个爱哭鬼耶。」
桑妮轻抚着爱哭鬼的背,一边听她哭泣,一边哼起从维洛卡那儿听来的旋律。
等到爱哭鬼哭累了,两人肚子不约而同发出了哀叫。
「啊呜……呜……有点饿……应该?」
桑妮将她们那袋晚餐拎到床边,向哭红眼又摸着肚子喊饿的塔芙妮招招手,
爱哭鬼就乖乖地爬来身边。
「青椒呢……口味……人家要吃啰……」
「吃慢点,要是料掉下来就捏你脸喔。」
「哇啊啊……呼嗯……差点弄掉……可惜?」
「呵呵。」
与彷彿要定下来的往常不太一样的夜晚里,南方都市的人类与使徒肩并着肩、
望着单调的阳台夜景,一个大口咀嚼、一个细嚼慢嚥地吃起了青椒丝三明治。